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暴雨拍打窗户的声音盖过了一切。
这个歇斯底里的女人,和记忆中那个为他挡下烈火的身影渐渐分离。
五年前,沈氏集团濒临破产。
那时的沈千鹤整夜伏在书房,烟灰缸里堆满烟蒂,昂贵的真丝睡袍沾着咖啡渍。
她总在清晨爬上床,将脸埋在他颈窝闷声说:“再给我三天。”
可他比谁都清楚,她根本没有办法。
于是某个雨夜,他悄悄赴了那个出了名难缠的投资人的约。
包厢里烟雾缭绕,对方晃着威士忌戏谑:“段总监嗓子都这样了,还能喝?”
他笑着端起酒杯,烈酒灼烧着本就受损的声带,每一口都像咽下碎玻璃。
三天后他在重症监护室醒来,医生对着哭肿眼睛的沈千鹤摇头。
“永久性声带损伤。”
后来段氏起死回生,沈千鹤成了商界传奇。
她穿着定制西装在财经频道谈笑风生,而他安静地坐在台下,在她看向镜头时微笑颔首。
人人都说沈总专情,连他失声都不离不弃。
很多人都羡慕他,即使他失去了声音,又美又强势的沈千鹤依然只爱他。
可现实是,沈千鹤出轨了。
段清野太清楚沈千鹤为什么会看上那个实习生江让了。
她爱的从来不是江让这个人。
她爱的是能在深夜陪她聊天的温柔嗓音。
爱的是能在会议室里替她解围的伶俐口才。
爱的是情到浓时那声带着喘息的“千鹤”
。
而这些,都是现在的他给不了的。
记忆里的沈千鹤总爱捏他脸颊:“小话痨,吵得我头疼。”
眼里满是爱意,江让不过是恰好拥有相似的声线,成了她的有声替身。
多么讽刺,他用声音换她性命,她却找别人重温旧梦。
沈千鹤再也没有回来过,段清野和他开始史无前例的冷战。
段清野坐在画室里,窗外是阴沉的雨天,他点开江让的朋友圈,指尖在屏幕上轻轻滑动,像翻阅一本早已知道结局的书。
某人说我的笑声像风铃,吵得她头疼,却又忍不住想听。
有人连我喝咖啡加几块糖都记得
配图是江让举着咖啡杯的自拍,背景里沈千鹤的侧影正在前台结账,她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已经不翼而飞。
段清野的拇指悬在点赞按钮上方,突然发现最新动态的定位就在附近商场,鬼使神差地,他抓起外套冲进雨里。
隔着咖啡厅的玻璃,他看见江让正笑着喝沈千鹤的咖啡,她没有拒绝。
最痛的是沈千鹤的表情。
她望着江让的眼神,带着久违的轻松愉悦,是段清野这两年在画布上怎么都抓不住的神采。
当江让突然凑近替她擦掉嘴角的奶油时,段清野终于落荒而逃。
雨水混着泪水流进嘴角,咸涩得像那年火场的浓烟。
他的个展开幕那天,天空飘着细雨。
站在画廊中央,看着自己这些年来的作品,那些沉默的、压抑的、充满破碎感的画作,每一笔都是他无法诉说的心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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